梅溪雜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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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y 曾星翔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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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們日常生活中,經常可以看到一些人,姑且稱之為酒人吧(對應於詩人、詞人而言),他們在情緒低落時,心態不佳時,總要扪上幾口,說是借酒消愁,以杯中之物消除胸中塊壘。高興時、得意時更要開懷暢飲,呼酒買醉,說什麼「人生得意須盡歡」。其實,在我想來,這些都應是空話,真正的憂煩,哪裡是幾杯薄酒可以消除得了的,豈不聞「借酒澆愁愁更愁」嗎?即使得意時、高興時,也勿須狂飲,不要張狂失態,為人所不屑。

我非酒徒,但逢酒必飲,飲則微醺。但我不時慶幸的是自己終於沒有成為「酒罐」、 「酒鬼」,一生中沒有出現「三百六十日,日日醉如泥」的狀態。其所以如此,自以為得益於常常讀一點古詩詞曲之類。不時,也不知天高地厚地呤哦幾句,品品詩詞曲中的佳句,慢慢體會其中的韻味。鄙意以為詩詞曲中的佳句比酒更清醇、比酒更芳冽、比酒更厚重、比酒更悠遠、比酒更能陶冶情感。所以,我這人憂愁也好,高興也罷,都是選上幾首、幾阙,背誦幾段、幾句,搖頭晃腦,自鳴得意。這樣,怡然之樂便自然而生,紅塵的喜怒哀樂均已不復存在,心境快暢,陶陶而樂焉。

何謂佳句?我認為讀之朗朗上口,意境傳神,凝煉概括,意旨幽遠,讀過之後眼前有生動、美麗的畫面,使之產生無盡的暇想,給人以如醉如痴、極富美感的享受。只有這樣的句子才能算得上佳句。如「孤燈燃客夢,寒杵搗鄉愁」、 「飛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銀河落九天」、「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」、 「細雨魚兒出,微風燕子斜」、 「大江東去,浪淘盡,千古風流人物」、 「簾卷西風,人比黃花瘦」、 「夕陽西下,斷腸人在天涯」。以中國歷史之悠遠,詩詞中的佳句車載鬥量,比比皆是,讓人享用不盡。但這並不是說,隨便什麼句子都能達到這樣的效果。有些詩詞(這其中不乏名人之作)讀過之後,印象全無,詩詞曲中的句式結構、遣詞用語松鬆垮垮,皮毛未去,渣滓猶存,讀之有如飲發馊的茶葉水,喘氣尤嫌不及,如何使人產生快感,讓人得到美的享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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